此一節(jié)釋解六三爻義，言擬議此爻之辭，當(dāng)度德而居位也。慢藏，不謹(jǐn)慎而暴露之意。冶，脩飾也。

孔子意曰：作《易》者，其知致盜之由乎！《易》解之三爻曰：「負(fù)且乘，致寇至?！勾搜院沃^也？蓋負(fù)也者，小人勞力之事，小人之所宜也。乘也者，君子所乘之器，君子之所宜也。若小人而乘君子之器，處非其所，適啓謀利者覬覦之心，盜思奪之矣。其所以然者，何哉？蓋小人竊據(jù)所乘，上則不忠而慢乎君，下則不仁而暴其民。謀利者得執(zhí)之為名，而盜思伐之矣。此豈人之咎哉？猶之我慢其藏，是我教人之盜之也；我冶其容，是我教人之淫之也。《易》曰：「負(fù)且乘，致寇至?！拐粤裏o德?lián)唬鵀楸I之招也。此作《易》者所以為知盜也。觀於此，則為人臣者，當(dāng)度德量力，不得妄居高位，以貽尸素之譏。為君者，尤當(dāng)辨材授官，不得輕?名器，以開僥倖之路。庶幾政平事理，而無致寇之患也歟。

天一地二，天三地四，天五地六，天七地八，天九地十。天數(shù)五，地?cái)?shù)五，五位相得而各有合。天數(shù)二十有五，地?cái)?shù)三十，凡天地之?dāng)?shù)五十有五，此所以成變化而行鬼神也。

【釋讀】

此節(jié)依朱熹《本義》重新編排?！柑煲坏囟?，天三地四，天五地六，天七地八，天九地十」原在〈大衍章〉之後兩章，其餘文字則在〈大衍章〉內(nèi)。朱熹重新編排合而為一，並編排在〈大衍章〉首節(jié)。

此一章是言，天地之?dāng)?shù)由圖而載，揲蓍之法由圖而出。統(tǒng)而歸之於神。而此二節(jié)乃言河圖之?dāng)?shù)也。變化，指五行之生成而言。鬼神，指陰陽之屈伸往來而言。

孔子意曰：昔伏羲時(shí)，龍馬負(fù)圖而出於河，其背上旋毛有自一至十之?dāng)?shù)。人但知其一六居下，二七居上，三八居左，四九居右，五十居中，而不知其何所屬。由今觀之，天為純陽，其數(shù)奇，圖之一三五七九皆奇，則皆天數(shù)也；地為純陰，其數(shù)偶，圖之二四六八十皆偶，則皆地?cái)?shù)也。河圖具天地之?dāng)?shù)如此，統(tǒng)而計(jì)之，彼一三五七九屬天，是天數(shù)，有五也。二四六八十屬地，是地?cái)?shù)，有五也。五數(shù)在圖，各有定位，是為五位，而五位又相得而各有合焉。何謂相得？一與二，三與四，五與六，七與八，九與十，奇在先，偶在後，其序秩然不紊，不有如兄弟之相得乎！何謂各有合？一與六，二與七，三與八，四與九，五與十。奇主施，偶主承，其交肫然無間，不有如夫婦之有合乎！至若以天之一三五七九總之，其數(shù)二十有五；以地之二四六八十總之，其數(shù)三十。合天地之二數(shù)，則有五十有五，而相得有合之?dāng)?shù)全矣。由此而變化於此成焉，蓋陽主變，陰主化。天以一三五生水木土，陽變也，而地以六八十化成之；地以二四生火與金，陰化也，而天以七與九變成之。變起於天者，化成於地；化起於地者，變成於天。人但知變化之成，而不知所以成變化者，此數(shù)為之也。由此而鬼神亦於此行焉，一二三四五，生數(shù)，來而伸也。然始生雖來而伸，既生則往而屈矣。六七八九十，成數(shù)，往而屈也。然既成雖往而屈，方成則來而伸矣。來與往，相倚伏，而鬼神遞運(yùn)於不窮；屈與伸，相始終，而鬼神默移於無跡。人但知鬼神之行，而不知所以行鬼神者，此數(shù)為之也。其功用之妙如此。

按：興神物以前民用，固非聖人不能，然皆本乎理之自然，未嘗強(qiáng)為之說。故河圖之?dāng)?shù)，變化無窮，而對待流行，自有一定而不可易者。伏羲觀圖作易，以洩天地之奇文。孔子就易按圖，以明天地之常理。兩聖人之所見，如出一揆云爾。

大衍之?dāng)?shù)五十，其用四十有九。分而為二以象兩，掛一以象三，揲之以四以象四時(shí)，歸奇于扐以象閏。五歲再閏，故再扐而後掛。乾之策二百一十有六，坤之策百四十有四，凡三百有六十，當(dāng)期之日。二篇之策萬有一千五百二十，當(dāng)萬物之?dāng)?shù)也。

此三節(jié)是言揲蓍之法，以見策數(shù)之各有所象也。衍，推衍也。四，四數(shù)之也。奇，零餘也。

孔子意曰：河圖具天地之?dāng)?shù)，而聖人之蓍法由此起焉。河圖之?dāng)?shù)始於中宮，以中宮之五為衍母，次十為衍子，以五之一而乘其十，是謂小衍。小衍則一十矣。以五之一而各乘其十，是謂大衍，大衍則五十矣，故蓍策之?dāng)?shù)有五十焉。及其揲之也，以右手取一策反於櫝中，虛一不用，以象大極之體。其用止四十有九，於是將四十九策隨手中分，置之左右，左以象天，右以象地，是分而為二以象兩儀也。隨取右手一策，掛於左手小指之間，以象人處天地之中，是掛一以象三才也。於焉兩手所分之策，多寡猶未辨也。乃用左手取左傍之策，以右手四四揲之，復(fù)用右手取右傍之策，以左手四四揲之，以象春夏秋冬之四時(shí)，是揲之以四以象四時(shí)也。四數(shù)之後，各有零餘，於是將所揲餘策，或一或二或三或四，扐於左手第三四指之間。亦猶一歲之中，氣盈朔虛，積之以成閏，是歸奇于扐以象閏也。然不惟扐，而又再扐者，何也？蓋一歲之中，氣盈六日，朔虛六日，積三歲多三十六日，以三十日為一閏，其餘六日又遲二歲，則更積二十四日，合前所餘六日，共三十日，為再閏，是謂五歲再閏。曆法如是，故揲蓍之法，既揲左而扐左，又揲右而扐右，則前之策無餘矣。然後別起掛揲，以為後揲之端，亦猶五歲之有再閏也。蓍既揲矣，而過揲之策，亦各有所象焉。蓋揲蓍之法，每一變後，餘四者為奇，餘八者為偶。奇圓圍三，偶方圍四，三用其全，四用其半。以三變之餘通計(jì)之，去其初掛之一，餘一十二策者，謂之三奇。一奇圍一三，則三奇共圍三三而為九，九者老陽之?dāng)?shù)也。餘二十四策者，謂之三偶。一偶用一四之半，則三偶用三四之半而為六，六者老陰之?dāng)?shù)也。餘十六策者，謂之二奇一偶，其數(shù)得八，而為少陰。餘二十策者，謂之二偶一奇，其數(shù)得七，而為少陽。老陽餘一十二策，則過揲之?dāng)?shù)有三十六策也，一爻三十六，六爻則二百一十有六矣。老陰餘二十四策，則過揲之?dāng)?shù)有二十四策也，一爻二十四，六爻則百四十有四矣。合乾坤六爻之策，凡三百六十，與期之日適相當(dāng)焉。蓋一歲之中，雖有氣盈朔虛之不同，三百六十日，其常也。至於二少，過揲之?dāng)?shù)合之，亦總不外三百六十?？梢姇r(shí)令之行，歲序之紀(jì)，無不出於其中。聖人豈無本而臆為此法者乎！統(tǒng)上下經(jīng)二篇，過揲之策計(jì)之，二篇中之陽爻皆乾也，陽爻百九十二，每一爻三十六，則有六千九百一十二策。二篇中之陰爻，皆坤也，陰爻百九十二，每一爻二十四，則有四千六百八策，共萬有一千五百二十，適與萬物之?dāng)?shù)相當(dāng)焉。蓋物之形化氣化，雖不同，而萬其大數(shù)也。

按：揲蓍之理，於至明顯中寓精微之妙。其適相符會(huì)，若有天造地設(shè)，而非人力所能參者。其揲之之法，當(dāng)參觀之《易學(xué)啓蒙》一書，則如指諸掌矣。

是故四營而成易，十有八變而成卦，八卦而小成。引而伸之，觸類而長之。天下之能事畢矣！顯道神德行，是故可與酬酢，可與祐神矣！子曰：「知變化之道者，其知神之所為乎！」

此五節(jié)是言成卦之次第，及卦變之妙用。又總數(shù)法，而歸之於神也。引，加長也。伸，舒展之也。長，增益之也。神德行，即鼓舞盡神之謂，使之莫知其然而然也。

孔子意曰：夫蓍法既合於造化如此，若用之以求卦，又有序焉，不可紊也。凡卦始於一變，謂之易，而易何自成乎？分二，掛一，揲四，歸奇，經(jīng)四番經(jīng)營，然後或?yàn)槠妫驗(yàn)榕迹鬃源顺梢?。此一變也。由是三變成爻，積之十有八變，則六爻皆成，然後內(nèi)外以全，貞悔以備2，而卦於是乎成矣。然此乃大成之卦也，未有內(nèi)卦不立，而成外卦者。方其三十六營以成九變，則三畫以具，或?yàn)榍掺拚穑驗(yàn)橘汶x坤兌，雖外卦尚須九變，然內(nèi)體之卦從此已立，而可謂之小成矣。六爻既備，卦變亦可考而知焉。一卦之中，老少形而動(dòng)靜異，或變在動(dòng)，或變在靜，引其變之端而伸之，則一卦可變?yōu)榱呢浴Ｒ回约茸?，諸卦不可類推乎？即以引伸者，觸其類而長之，則卦卦可變?yōu)榱呢?。由是吉者趨，兇者避，天下之能事畢具於此矣。蓍卦之變?nèi)绱?，其功用何如哉？吉兇有不易之理，則曰道。道至微也，而易有辭以顯之。趨避之理，得之心而見之行，則曰德行。德行至顯也，而易有數(shù)以神之。夫惟顯之神之如此，是故明則有功於人事。方卜筮之時(shí)，受命如嚮，儼若賓主之酬酢焉。幽則有功於造化，開天下之志，成天下之務(wù)，有以贊神化之不及焉。故曰「天下之能事畢也」。夫人能因數(shù)以成變，因法以明理。知數(shù)法之變化者，其知出於理勢之自然，而非人力之可與者乎。數(shù)也法也，一變化也。其不得不變，不得不化者，神也。知變化則知神矣。

按：天地間，有理則有氣，有氣則有數(shù)。龍馬鍾天地之靈2，洩天地之秘，其背上旋毛，不過自一至十之?dāng)?shù)耳。而五行之生成，造化之功用，悉具焉。聖人起而制揲蓍之法，為天下萬世明得失，決趨避，其禆益於人世者，豈淺鮮哉？有河圖而天地之?dāng)?shù)明，有聖人而圖數(shù)之功顯，此數(shù)學(xué)之所以大，而聖人之所以幽贊神明也。

易有聖人之道四焉：以言者尚其辭，以動(dòng)者尚其變，以制器者尚其象，以卜筮者尚其占。

此一章是言易之有功於天下，聖人之有功於易。而首一節(jié)正言易之為用至大也。器，一定之理。變，七八九六之變。象，老少動(dòng)靜之象。

孔子意曰：聖人本道以作易，易之既作，道即在易。易有聖人之道四焉，四者何？辭變象占是也。聖人以道而繫之於辭，固曲中而不越者也。人之欲以言商確乎事者，尚乎卦爻之辭以為言，則淺深詳略，各當(dāng)其可矣。聖人以道而裁之為變，固屢遷而不居者也。人之欲以動(dòng)措置乎事者，尚乎卦爻之變以為動(dòng)，則經(jīng)權(quán)常變，不膠於一矣。彼裁制於心而欲事有定理者，是謂制器，則尚乎陰陽老少之象。蓋象者變之已定者也，尚之則確然不易，可以成務(wù)矣。彼兩可於心，而欲決其所疑者，是謂卜筮，則尚乎吉兇得失之占。蓋占者辭之已決者也，尚之則從違已斷，可以通志矣。於此可見易之道，開於天地，成於聖人，用於天下。大而家國天下之事，小而日用事物之理，易皆有以範(fàn)圍之而不能外。大哉易之用乎！

是以君子將有為也，將有行也，問焉而以言，其受命也如嚮。無有遠(yuǎn)近幽深，遂知來物。非天下之至精，其孰能與於此。

此一節(jié)是言尚辭尚占之事也。為，為之於身也。行，行之於天下也。命，卜筮者之言也。如嚮，應(yīng)之速也。

孔子意曰：人之所以尚辭尚占者，以辭占之至精也。是以君子將有為於一身，將有行於天下，此時(shí)吉兇未定，抱蓍問易，求卦爻之辭占，以決其從違。易則受人之命，隨叩隨答，應(yīng)之甚速，如嚮之應(yīng)聲。凡遠(yuǎn)而時(shí)地之遼廓，近而時(shí)地之現(xiàn)前；幽而事幾之潛藏，深而人心之不測，無有遠(yuǎn)近幽深，而來物之吉兇，無不周知焉。此由辭占之理，純粹不雜，其於天道人事，究極微密。惟天下之至精，故能如此。非然者，安能應(yīng)之速而無遺如此哉？

按：辭占為卜筮而設(shè)，而孔子謂之至精者。蓋易之理，上窮天道之藴，下推物則之原。細(xì)微曲折，無一滲漏，則豈獨(dú)為卜筮之書哉。

參伍以變，錯(cuò)綜其數(shù)。通其變，遂成天地之文；極其數(shù)，遂定天下之象。非天下之至變，其孰能與於此？

此一節(jié)是言尚象尚變之事也。參，參酌之意。伍，互合之意。錯(cuò)綜，即以參伍者而錯(cuò)綜之，考覈之意。

孔子意曰：人之所以尚象尚變者，以象變之至變也。蓋卦始於一變，而變何以成？是有參伍之法在，始則參之，各數(shù)其左右之所歸；繼則伍之，總數(shù)其左右之所扐，則其策或八九之多或四五之寡，而其變成矣。此四營成易，所謂一變也。凡爻成於三變，而爻何以成？是有錯(cuò)綜之法在，即其參伍者分之左右，交錯(cuò)以稽其變，列之低昂，總挈以合其歸，則其數(shù)或九六為老，或七八為少，而其數(shù)明矣。此三變成爻，所謂一爻也。然則參伍以變，特一變耳，尚未成爻也。通三變而皆此參伍，則天地之文不成於通變中乎？蓋天地之文，陰陽老少而已。變既通，則奇偶錯(cuò)陳，老少間襍，宛然天經(jīng)地緯，燦然而成章矣。錯(cuò)綜其數(shù)，特三變耳，尚未成卦也。極六爻之?dāng)?shù)，而皆此錯(cuò)綜，則天下之象不定於極數(shù)中乎？蓋天下之象，陰陽動(dòng)靜而已。數(shù)既極，則天地水火，雷風(fēng)山澤，宛然事物之象，一定而不易矣。此由象變具圓神之德，妙屢遷之用，惟天下之至變，故能如此。不然者，安能成文定象若此哉？

按：象變祗此蓍數(shù)，而謂之至變者，蓋象變之在易，活潑流動(dòng)，無一毫凝滯之累，故能奇偶動(dòng)靜，惟變所適，而文與象已具焉。此以動(dòng)以制器者，所以必尚之也。

易無思也，無為也。寂然不動(dòng)，感而遂通天下之故。非天下之至神，其孰能與於此？

此一節(jié)是極言精變之妙也。神即精變之所為，非精變之外，別有神也。

孔子意曰：嘗統(tǒng)精變之妙而計(jì)之，更有不知其然而然者。凡物有心則有思有為，易無心也，何有於思？何有於為？方其蓍未揲，卦未求時(shí)，辭占象變，泯然無跡，寂然不動(dòng)也。及其感而揲蓍求卦也，則受命如嚮。來物遂知，文象遂見，則感而遂通矣。天下之事，本有吉兇。易則直指吉兇以示人，所謂通天下之故也。若此者，以辭占至精，而精之所通者無方；象變至變，而變之所通者無體。惟天下之至神，故能如此。非然者，安能體用交備，動(dòng)靜咸宜若此哉？蓋凡天下之物，一於寂者淪於無，倚於感者滯於有，皆非神也。易則無思而無不思，無為而無不為。是以寂不終寂，感而遂通。洵乎精變之至，神妙無方也。此聖人繫辭觀變，畫象玩占之功。濟(jì)萬世而不窮者歟。

夫易，聖人之所以極深而研幾也。唯深也，故能通天下之志。唯幾也，故能成天下之務(wù)。唯神也，故不疾而速，不行而至。子曰「易有聖人之道四焉」者，此之謂也。

此三節(jié)究言易道本於聖心，而贊聖人作易之功大也。

孔子意曰：夫易固至精至變至神矣，然非易自能精變神也，聖人為之也。天下吉兇禍福之理，隱於無形謂之深，深則最難測識(shí)。而易之卦爻，無不備也。陰陽老少，兆於微茫謂之幾，幾則極難剖判。而易之蓍策，無不具也。夫卦爻所具，幽遠(yuǎn)不測之深。蓍策所備，微茫難判之幾，乃聖人所以究而極之，精而研之，著為辭占，制為象變，以開示夫天下後世者也。極深以為至精，研幾以為至變，而神即寓於精變之中矣。易之至精，既由聖人之極深而成，是辭占所具，皆幽遠(yuǎn)莫測之深也。唯深，故受命如嚮，遂知來物，而有以通天下之志。易之至變，既由聖人之研幾而成，是蓍策所兆，皆微茫難判之幾也。唯幾，故成文定象，制器斷疑，而有以成天下之務(wù)。唯深幾皆出於自然而神也，故無方無體，感而遂通，不必疾而自速，不用行而自至也。吾所謂易有聖人之道四焉者，正謂聖人極深而為辭占，可以通志；研幾而為象變，可以成務(wù)。而通志成務(wù)，一統(tǒng)於至神之謂也?？梢娐}人之道，陰陽不測之神也。

按：上章總言易之神，此言易之神足為人尚，而實(shí)本聖心之神，推之為大易之神。故分之為辭占象變，統(tǒng)之為精變神，而實(shí)本於聖人極深研幾之一心。然則欲求聖人之道，而會(huì)聖心之神者，舍學(xué)易，曷由哉？

子曰：「夫易，何為者也？夫易，開物成務(wù)，冒天下之道，如斯而已者也。是故聖人以通天下之志，以定天下之業(yè)，以斷天下之疑?！?/strong>